第63章 第 6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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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第 63 章
最先映入其眼簾的是宋霽聲執著長劍指向此處的模樣, 只是最後也像是被隔絕在一層玻璃罩外一般，始終存著較遠的距離。
劍刃相接發出的鏗鏘之聲不斷從外頭傳來。
謝之舟意識到眼下控制著自己這具身體的人應是在同對方纏鬥。
他又挪了視線，朝旁側看去。
方才轉過眸, 他的餘光便很是精準地鎖上了不遠處同樣穿著喜服的身影。
是阿姐！
可還不等他定睛看去, 腦中忽地浮現出了一個突然的念頭。
不過, 他很快便意識到, 是這具身體現在的主人所產生的念頭。
他要對阿姐不利！
不，絕對不可以。
——執劍, 是為了護佑自己所要護佑的人。
這是宋霽聲同他上第一課時說的。
而他所執之劍，要護佑的人自然是阿姐。
哪怕這具身體眼下並不受自己所控。
但是, 他手中的劍，他斷然不允許指向阿姐。
謝之舟閉上眼，凝神聚氣，又猛得睜開了眸子。
這一刻，手中劍柄清晰的觸感落在手掌之中, 身體的掌控權也重又回到了謝之舟的手中。
刀刃相擊的震感通過劍身傳至謝之舟的掌中，他很快反應過來，趁著二人同時後退卸力之時, 猛得同人拉開了距離。
沅寧的視線隨著謝之舟的動作落去, 只見對方擡眸之時, 眸光似乎又變回了平日裏自己相熟的那個謝之舟。
“舟舟……？”
沅寧試探著開口喚道。
謝之舟聞聲，原先還有些渙散的眸子也清明了起來。
他擡起眸，看向聲音來處，同尋常一般應聲道：“阿姐。”
不過男人的話音還未來得及落地, 卻又t見其垂下了頭。
因著方才纏鬥額前垂落下的幾縷發絲, 隱約遮擋著男人垂下的眼簾，使其神色難辨。
可等對方再擡眼, 其儼然又變成了另一個“謝之舟”。
甚至比起先前，男人眉眼間戾氣也更為清晰。
沅寧看著那雙被濃厚厭世之感浸潤的眼睛，也知曉對方應是又變成了另一個“謝之舟”。
身體剛剛突如其來的失控給男人拉起了警報。
按理來說在自己身上使用溯洄之術，除非自己主動脫離這具身體，否則另一個意識一直就會像是困在瓶中一般，並不能夠中途重新出現，更不要說控制這具身體。
不穩定但偏偏又原因不明的不穩定因素的出現，讓謝之舟不得不調整了自己先前的計劃。
但也正是剛才溯洄之術片刻的失效之時，他的靈識重新回歸到了未來的那具身體之中，卻意外地重新感知到了世界重又如他所願一般，再次走向湮滅。
而先前那些不知為何被一點點修覆的毀滅之地，這一次也以肉眼可見的加速，再次被毀滅，一切都落入了黑暗與虛無之中。
對此，謝之舟顯然很是滿意。
按照這個速度下去，只需要三日。
三日之後，所有的一切都會消失，一切都會到它該去的地方。
是以，此時的謝之舟已經改變了他原先的計劃。
因為他本以為，面前的那個麻煩女人是阻止他毀滅計劃，並生出變故的原因，但是現在看來，這二者已然無什麽關系了。
再加上剛剛那片刻短暫的失控，謝之舟自然有了同一開始不同的計較。
他擡手輕揮，圍在三人之外的半球形結界自頂端開始消散，外界的聲音也隨之重新傳入了三人的耳中。
沅寧同宋霽聲不明其意，視線卻都很是警惕地盯著幾步遠外的謝之舟，似乎是在揣度其下一步的動作，好早做打算。
不過下一秒，謝之舟的行為卻超出了二人所有的設想。
因為其無來由地，在眨眼間消失了在了二人的面前。
一道靈力自結界之中飛出。
還未完全消失的結界之中，沅寧眨了眨眼，往宋霽聲所在之處看去，恰好男人也回過頭看向她。
雙方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探尋之意。
宋霽聲搖了搖頭，往沅寧處折返了些。
沅寧脖頸之中方才被掐出來的紅痕依舊明顯，在其本就白皙的脖頸之中顯得更為可怖。
宋霽聲的視線落在沅寧脖頸間的那道紅痕之上，雖然因著同心訣，方才對方大半的傷害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，且很快殘留在沅寧身上的傷痕也會隨之消散，但是宋霽聲仍是不免心疼。
他張了張嘴，像是想詢問些什麽。
但是沅寧的餘光卻捕捉到了男人衣領間若隱若現的那道，同自己脖頸之間應是一樣的紅痕。
她知曉，那多半是因為同心訣而造成的。
沅寧垂在身側的手輕擡，指尖憑著方才看到的宋霽聲脖頸間紅痕的位置，向自己的脖頸間落去。
指尖落下，略高於其他地方的體溫便從指尖傳來，還伴隨著點輕微的痛感，但是並不算明顯。
沅寧很清楚方才對方那樣下手的力道所留下的，斷然不可能只是這種程度的痕跡。
那可能的，便是餘下的都轉移去了眼前之人身上。
沅寧的視線停仍舊停在宋霽聲脖頸之間的那道紅痕之上。
宋霽聲看著沅寧落在脖頸中紅痕之上的手，又往其所在之處靠近了幾步，視線卻始終未挪開。
“可是疼得厲害？”
男人出聲問道。
而後還不等沅寧回答，便見男人的大掌便已經擡起。
熟悉的霜藍色靈力蘊集在男人掌中，男人的手隨之往沅寧的脖頸間落去。
沅寧自然看出了宋霽聲的用意，搖了搖頭，伸手阻住了其動作，視線也從男人脖頸間的那道紅痕上移，對上宋霽聲的眼睛：“不要緊的。”
話音方落，二人周身的結界便以全數散去。
“寧寧！”
沈鶯眉關切地詢問聲便從不遠處，由遠及近地傳來。
沅寧聞聲忙收回了落在宋霽聲手上的手，偏頭向聲音來處看去。
轉過頭，出聲之人便已經到了沅寧的面前。
最先落入其眸中的自然是沅寧脖頸之間的那道紅痕，不過好在沈鶯眉將沅寧又仔仔細細地前後左右打量了一番，確定其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，這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“謝之舟呢？”
其實到了這時，沈鶯眉還是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，謝之舟怎得會突然出手傷害沅寧，這原先熱熱鬧鬧的喜事，又怎得忽然間變成了這般。
沅寧有些無奈地任由沈鶯眉將自己左轉右轉查看了一番，聽得對方的疑問，不知該從哪處說其，故最後只得張了張嘴，應了句：“此事……說來話長。”
而宋霽聲則早已在沈鶯眉過來之時，很是自然地往旁邊退開了幾步，將地方留給了沅寧和沈鶯眉二人。
宋霽聲的視線落向殿外。
主殿之外比起先前人散去了一些，也添了秩序，應是有人來過了。
像是為了證實宋霽聲的猜測一般，鶴知意提著劍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殿門處。
男人腳下步子不停，袍角亦被動作帶起。
鶴知意執劍踏入殿中，徑直朝著宋霽聲所在之處疾步而去。
“師兄，我讓人跑了。”
鶴知意言語簡潔，但宋霽聲知曉他說的是謝之舟。
這倒也不算得意外。
鶴知意的修為在對方之下。
“無妨。”宋霽聲看著似有些自責的鶴知意，神色如常，平靜應下，“以他的修為，你並不是他的對手，無需介懷。”
鶴知意聽得宋霽聲所說之言，不由一楞。
修為竟在自己之上麽？
可是……他不是師兄收了還沒多少時日的那個新徒弟而已嗎。
宋霽聲見鶴知意神色微滯，接著向其解釋道：“不完全是他。”
忽地，宋霽聲又想起了在結界之中時，對方所說的那句“不若你問問我阿姐？她應是知曉不少的。”。
本還在同鶴知意交談的話音聲還未落定便陡然停住，而後只見其偏過頭，看向正同沈鶯眉說著話的沅寧，繼續了先前在幻境之中被打斷的詢問。
宋霽聲轉過身大步向沅寧處走去，又在其身側停住了腳步。
宋霽聲毫無預兆的動作，讓鶴知意的目光不由得也帶著疑惑跟著其朝著沅寧所在之處挪去，帶著探究意味。
“寧寧。”
宋霽聲喚道。
沅寧的餘光在宋霽聲停住腳步時便捕捉到了對方，現下聽得宋霽聲的聲音，也隨之停下了同沈鶯眉的交談，轉過頭來，看向男人。
沅寧轉過頭，對上的便是男人輕抿的唇角，以及帶著探究之意的眸子。
“宋霽聲？”
她亦輕聲喚道，只是尾音有些上揚。
是詢問之意。
聞聲，宋霽聲對上沅寧帶著詢問之意的杏眸，繼續了自己的疑問：“寧寧，你是不是知曉些什麽？”
沅寧沒有遲疑地點了點頭。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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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先映入其眼簾的是宋霽聲執著長劍指向此處的模樣, 只是最後也像是被隔絕在一層玻璃罩外一般，始終存著較遠的距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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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之舟意識到眼下控制著自己這具身體的人應是在同對方纏鬥。
他又挪了視線，朝旁側看去。
方才轉過眸, 他的餘光便很是精準地鎖上了不遠處同樣穿著喜服的身影。
是阿姐！
可還不等他定睛看去, 腦中忽地浮現出了一個突然的念頭。
不過, 他很快便意識到, 是這具身體現在的主人所產生的念頭。
他要對阿姐不利！
不，絕對不可以。
——執劍, 是為了護佑自己所要護佑的人。
這是宋霽聲同他上第一課時說的。
而他所執之劍，要護佑的人自然是阿姐。
哪怕這具身體眼下並不受自己所控。
但是, 他手中的劍，他斷然不允許指向阿姐。
謝之舟閉上眼，凝神聚氣，又猛得睜開了眸子。
這一刻，手中劍柄清晰的觸感落在手掌之中, 身體的掌控權也重又回到了謝之舟的手中。
刀刃相擊的震感通過劍身傳至謝之舟的掌中，他很快反應過來，趁著二人同時後退卸力之時, 猛得同人拉開了距離。
沅寧的視線隨著謝之舟的動作落去, 只見對方擡眸之時, 眸光似乎又變回了平日裏自己相熟的那個謝之舟。
“舟舟……？”
沅寧試探著開口喚道。
謝之舟聞聲，原先還有些渙散的眸子也清明了起來。
他擡起眸，看向聲音來處，同尋常一般應聲道：“阿姐。”
不過男人的話音還未來得及落地, 卻又t見其垂下了頭。
因著方才纏鬥額前垂落下的幾縷發絲, 隱約遮擋著男人垂下的眼簾，使其神色難辨。
可等對方再擡眼, 其儼然又變成了另一個“謝之舟”。
甚至比起先前，男人眉眼間戾氣也更為清晰。
沅寧看著那雙被濃厚厭世之感浸潤的眼睛，也知曉對方應是又變成了另一個“謝之舟”。
身體剛剛突如其來的失控給男人拉起了警報。
按理來說在自己身上使用溯洄之術，除非自己主動脫離這具身體，否則另一個意識一直就會像是困在瓶中一般，並不能夠中途重新出現，更不要說控制這具身體。
不穩定但偏偏又原因不明的不穩定因素的出現，讓謝之舟不得不調整了自己先前的計劃。
但也正是剛才溯洄之術片刻的失效之時，他的靈識重新回歸到了未來的那具身體之中，卻意外地重新感知到了世界重又如他所願一般，再次走向湮滅。
而先前那些不知為何被一點點修覆的毀滅之地，這一次也以肉眼可見的加速，再次被毀滅，一切都落入了黑暗與虛無之中。
對此，謝之舟顯然很是滿意。
按照這個速度下去，只需要三日。
三日之後，所有的一切都會消失，一切都會到它該去的地方。
是以，此時的謝之舟已經改變了他原先的計劃。
因為他本以為，面前的那個麻煩女人是阻止他毀滅計劃，並生出變故的原因，但是現在看來，這二者已然無什麽關系了。
再加上剛剛那片刻短暫的失控，謝之舟自然有了同一開始不同的計較。
他擡手輕揮，圍在三人之外的半球形結界自頂端開始消散，外界的聲音也隨之重新傳入了三人的耳中。
沅寧同宋霽聲不明其意，視線卻都很是警惕地盯著幾步遠外的謝之舟，似乎是在揣度其下一步的動作，好早做打算。
不過下一秒，謝之舟的行為卻超出了二人所有的設想。
因為其無來由地，在眨眼間消失了在了二人的面前。
一道靈力自結界之中飛出。
還未完全消失的結界之中，沅寧眨了眨眼，往宋霽聲所在之處看去，恰好男人也回過頭看向她。
雙方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探尋之意。
宋霽聲搖了搖頭，往沅寧處折返了些。
沅寧脖頸之中方才被掐出來的紅痕依舊明顯，在其本就白皙的脖頸之中顯得更為可怖。
宋霽聲的視線落在沅寧脖頸間的那道紅痕之上，雖然因著同心訣，方才對方大半的傷害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，且很快殘留在沅寧身上的傷痕也會隨之消散，但是宋霽聲仍是不免心疼。
他張了張嘴，像是想詢問些什麽。
但是沅寧的餘光卻捕捉到了男人衣領間若隱若現的那道，同自己脖頸之間應是一樣的紅痕。
她知曉，那多半是因為同心訣而造成的。
沅寧垂在身側的手輕擡，指尖憑著方才看到的宋霽聲脖頸間紅痕的位置，向自己的脖頸間落去。
指尖落下，略高於其他地方的體溫便從指尖傳來，還伴隨著點輕微的痛感，但是並不算明顯。
沅寧很清楚方才對方那樣下手的力道所留下的，斷然不可能只是這種程度的痕跡。
那可能的，便是餘下的都轉移去了眼前之人身上。
沅寧的視線停仍舊停在宋霽聲脖頸之間的那道紅痕之上。
宋霽聲看著沅寧落在脖頸中紅痕之上的手，又往其所在之處靠近了幾步，視線卻始終未挪開。
“可是疼得厲害？”
男人出聲問道。
而後還不等沅寧回答，便見男人的大掌便已經擡起。
熟悉的霜藍色靈力蘊集在男人掌中，男人的手隨之往沅寧的脖頸間落去。
沅寧自然看出了宋霽聲的用意，搖了搖頭，伸手阻住了其動作，視線也從男人脖頸間的那道紅痕上移，對上宋霽聲的眼睛：“不要緊的。”
話音方落，二人周身的結界便以全數散去。
“寧寧！”
沈鶯眉關切地詢問聲便從不遠處，由遠及近地傳來。
沅寧聞聲忙收回了落在宋霽聲手上的手，偏頭向聲音來處看去。
轉過頭，出聲之人便已經到了沅寧的面前。
最先落入其眸中的自然是沅寧脖頸之間的那道紅痕，不過好在沈鶯眉將沅寧又仔仔細細地前後左右打量了一番，確定其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，這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“謝之舟呢？”
其實到了這時，沈鶯眉還是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，謝之舟怎得會突然出手傷害沅寧，這原先熱熱鬧鬧的喜事，又怎得忽然間變成了這般。
沅寧有些無奈地任由沈鶯眉將自己左轉右轉查看了一番，聽得對方的疑問，不知該從哪處說其，故最後只得張了張嘴，應了句：“此事……說來話長。”
而宋霽聲則早已在沈鶯眉過來之時，很是自然地往旁邊退開了幾步，將地方留給了沅寧和沈鶯眉二人。
宋霽聲的視線落向殿外。
主殿之外比起先前人散去了一些，也添了秩序，應是有人來過了。
像是為了證實宋霽聲的猜測一般，鶴知意提著劍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殿門處。
男人腳下步子不停，袍角亦被動作帶起。
鶴知意執劍踏入殿中，徑直朝著宋霽聲所在之處疾步而去。
“師兄，我讓人跑了。”
鶴知意言語簡潔，但宋霽聲知曉他說的是謝之舟。
這倒也不算得意外。
鶴知意的修為在對方之下。
“無妨。”宋霽聲看著似有些自責的鶴知意，神色如常，平靜應下，“以他的修為，你並不是他的對手，無需介懷。”
鶴知意聽得宋霽聲所說之言，不由一楞。
修為竟在自己之上麽？
可是……他不是師兄收了還沒多少時日的那個新徒弟而已嗎。
宋霽聲見鶴知意神色微滯，接著向其解釋道：“不完全是他。”
忽地，宋霽聲又想起了在結界之中時，對方所說的那句“不若你問問我阿姐？她應是知曉不少的。”。
本還在同鶴知意交談的話音聲還未落定便陡然停住，而後只見其偏過頭，看向正同沈鶯眉說著話的沅寧，繼續了先前在幻境之中被打斷的詢問。
宋霽聲轉過身大步向沅寧處走去，又在其身側停住了腳步。
宋霽聲毫無預兆的動作，讓鶴知意的目光不由得也帶著疑惑跟著其朝著沅寧所在之處挪去，帶著探究意味。
“寧寧。”
宋霽聲喚道。
沅寧的餘光在宋霽聲停住腳步時便捕捉到了對方，現下聽得宋霽聲的聲音，也隨之停下了同沈鶯眉的交談，轉過頭來，看向男人。
沅寧轉過頭，對上的便是男人輕抿的唇角，以及帶著探究之意的眸子。
“宋霽聲？”
她亦輕聲喚道，只是尾音有些上揚。
是詢問之意。
聞聲，宋霽聲對上沅寧帶著詢問之意的杏眸，繼續了自己的疑問：“寧寧，你是不是知曉些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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